首先,已经没什么事了,不用担心,但是感谢关心。其次没有参考价值,只是对我来说很特殊的经历。
前夜四点正要睡,感觉膀胱要炸了。虽然连续坐了几个小时,但一直没喝水,去卫生间果然没有什么。
膀胱的不适感没有减轻,五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恰好晚饭是失败的牛排,过熟而非过生,但是咸到打死了卖盐的,也不算超鲜。想着可能闹肚子了,就坐在卫生间一直等。
八点了什么也没等到,疼得受不了,查了一下人体结构怀疑是阑尾炎,穿衣服去医院。最近的医院不远,但打车软件里搜不到急诊。打到以后很快就来了,司机打招呼问我怎么样,我回答正要去医院,不过不是生孩子。扣好安全带就开始叫,不过不算大声。
盯着司机导航的手机看还有多久,感觉是人生最漫长的十分钟。最后一个左转换道时,看见了红底还是红字的“急诊”,让司机果断冲过去。至少又转了三道弯,是为了防止病人逃跑吗?
下车穿过挡车的路障又狂奔几十米,救护车明明有不同的入口。前台没吭气,一辆轮椅就开到了我背后。我需要按住疼的地方,坐下正好,但其实感觉没什么选择。
前台问了几个问题。我指了哪里疼,说在往下体延伸。问我有没有出血,我说出门之前都还没有。记不得社保账号尾数,毕竟两年前才办的,比总统候选人都晚了二十几年。而且只有办工作许可时,从抽屉里拿卡抄过几次。
可能只过了两分钟,但疼得度秒如年,好不容易问完,被推到了一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推到电视前面的,演的好像是荒野求生真人秀。过了五分钟吧,有工作人员问一个十年前的地址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怎么查到的。
忽然疼得厉害,当着一众陌生人大叫起来。电视旁边就是卫生间,但我按着肚子起不来,然后就吐……在了口罩里和嘴里。马上又想吐,摘掉一边口罩转头吐在了地上。
有工作人员给我一个呕吐袋,拿厨房纸擦起了地。吐干净找她要了纸巾擦嘴,刚擦完轮椅动了,经过一道门禁到了一个有帘子的单间,让我脱掉上衣,换上背后开口的褂子。
躺下护士又问了一遍症状,为了转移注意力回答得很详细。右手大臂缠了量血压的带子,食指夹了测氧气浓度的装置。忘了过了多久,换了位护士抽血。
一直怕打针,之前问护士疼不疼,她们都会回答不疼或只疼一下。这次护士说很疼,震惊了,甚至好奇有多疼,她又说不会比肚子还疼,然后真的很疼……感觉被锥子扎了,而且一直往里戳越来越疼,左手随时像要掉了。
与其说疼得大叫,不如说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感觉时间比在车上过得还慢。终于结束了,护士说得再来一次,我血管不好找,还动得厉害。我问她是不是我脂肪太厚了,结果她说有的人就是这样,而且我吐过缺水。真的宁愿是自己有问题,也接受不了平白无故受这么大委屈(无意冒犯脂肪厚的女性)。
要换到右手,又来一位护士开了电视,是类似辛普森的动画,我为了转移注意力找话题问她是什么动画,她换了台,是 Dirty Jobs(脏乱、冷门工作纪录片),没看下去。和她聊天感觉没那么疼了,但还是不行。换回左手又来一次,如果不行就得上 CT。果然不行,又来一位护士上 CT。意识到和孕妇看胎儿用的是同样的装置,不孕人士觉得很有趣。
终于抽上了血,和护士说她比服务员更该拿小费,她说她有工资,希望很多吧……抽血抽了很久,一直能清晰感受到针管,稍微动左手还会更清晰。抽完也没拔出来,可以理解,但真的很痛苦。
然后要尿样。第一反应是,我都缺水到找不到血管了,然后左手一动还很疼。医生开了吗啡,肚子反而不那么疼了,联想到毒品又想起工资就婉拒了。
有了尿意按按钮想叫护士过来。我说要尿了,对方说我只管去。穿着至少到膝盖的褂子去卫生间,架子上有很多杯子,但直觉带着我出去找了护士。她说没接到我的呼叫,给我三条独立包装的湿巾和一个杯子,并让我重复了步骤。
把褂子搭在左手上,脱两层裤子感觉左手又要掉了。尿出一点站起来取样,然后尿满了杯子还没尿完。几乎没洒在手上就以为对得很准,结果穿好裤子发现洒在了地上。
有工作人员过来说我保险卡过期了。我自己买的学签保险,有时续费有新卡,有时不用,没有打印最新的。在她或护士的协助下,好不容易从包里拿到了手机,她说等十五分钟再来。
要去做 CT,又来了轮椅。我说有工作人员很快要过来,推轮椅的工作人员说做不了那么久。之前等这等那躺得很难受,虽然有烘得热乎乎的毯子。我说我能走过去,他让我享受旅程……做 CT 的房间天花板上是天空和椰树。屏住呼吸几秒又恢复呼吸,重复几次就做完了。
回到房间半天没人过来,呼叫护士过来,右手又动不了了。一个人待着还 Kindle、手机都看不了根本动不了,困了就睡了。工作人员来要了最新的保险信息。又睡了一觉,医生来说我有肾结石,很小,应该是遗传的,能自己排出去。膀胱很多钙沉淀,应该已经排出了一颗。
又睡一觉,护士拿来了文件,包括检查结果和处方。止痛药按需服用,可能导致晕眩,所以开了缓解晕眩的药,也是按需服用。还有利尿的胶囊,每天一颗。
入院四小时,终于不紧不慢打车回家,还考虑过先拿药。回家发现把读书会的时间记晚了一小时,已经开始了。
读书会结束走半个小时去便利店的药房。和医生说了是这个药房,已经配好了。问我要处方和保险,然后说卡上没有她们要的号码。我的保险不包很正常,原价也可以承受,但查了一下发现可以打折。工作人员动作很慢,好像不熟悉操作甚至不太会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