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我焦慮的時候就會吃過多的食物,對胃病的擔憂和焦慮,也讓我試圖通過過食也不會死來證明。
我發現小妹的出現本身就是我的焦慮來源。昨晚小妹過來睡一晚,早上我就吃了一條腸粉加八個小籠包。
小籠包和半條腸粉本來是打算買給她的,但是直到中午十二時她都沒起來,我就自己吃掉了。
一點多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給她煮了飯,結果她沒吃就回家了。於是我又要解決掉那些食物。
其實我不是自己想要買早餐給她吃,因爲她很挑食,而且從來不主動說自己會吃什麼不吃什麼,從來都是你買回去,她愛吃就吃幾口,不愛吃放在那裡等著你一個人吃掉。
我也不是自己想要做飯給她吃,我是怕她一天不吃東西餓壞了,我擔心她生病,最後又是我打滴滴送她去醫院,又是我忙前忙後照顧她。
用馬歇爾 · 盧森堡在《非暴力溝通入門工作坊》的話來說,我是出於恐懼和擔憂,才給予的。
我不是自己樂於給予才給予的。
我發現我焦慮的時候就會吃過多的食物,對胃病的擔憂和焦慮,也讓我試圖通過過食也不會死來證明。
我發現小妹的出現本身就是我的焦慮來源。昨晚小妹過來睡一晚,早上我就吃了一條腸粉加八個小籠包。
小籠包和半條腸粉本來是打算買給她的,但是直到中午十二時她都沒起來,我就自己吃掉了。
一點多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給她煮了飯,結果她沒吃就回家了。於是我又要解決掉那些食物。
其實我不是自己想要買早餐給她吃,因爲她很挑食,而且從來不主動說自己會吃什麼不吃什麼,從來都是你買回去,她愛吃就吃幾口,不愛吃放在那裡等著你一個人吃掉。
我也不是自己想要做飯給她吃,我是怕她一天不吃東西餓壞了,我擔心她生病,最後又是我打滴滴送她去醫院,又是我忙前忙後照顧她。
用馬歇爾 · 盧森堡在《非暴力溝通入門工作坊》的話來說,我是出於恐懼和擔憂,才給予的。
我不是自己樂於給予才給予的。
你做選擇,是預防定向,還是促進定向?
看見華德福的招聘,立馬就加上了微信,當對方問我,你有小學教資,還想回來帶幼兒園階段的孩子嗎?我猶豫了。
我並不是出於促進成長而做出這個動作,而是出於逃避痛苦和失敗。我害怕如果找不到學校工作,我就得繼續在這個補習社煎熬下去。
回去華德福,就像回一個桃花源,但隨著離開的時間越久,我越能習慣並喜歡現實的生活。我不想活在人爲的桃花源裡,那裡停滯、封閉,我很確定,我不想讓自己歸屬於哪個派別。那我就不能害怕痛苦和失敗。
你做選擇,是預防定向,還說促進定向?
看見華德福的招聘,立馬就加上了微信,當對方問我,你有小學教資,還想回來帶幼兒園階段的孩子嗎?我猶豫了。
我並不是出於促進成長而做出這個動作,而是出於逃避痛苦和失敗。我害怕如果找不到學校工作,我就得繼續在這個補習社煎熬下去。
回去華德福,就像回一個桃花源,但隨著離開的時間越久,我越能習慣並喜歡現實的生活。我不想活在人爲的桃花源裡,那裡停滯、封閉,我很確定,我不想讓自己歸屬於哪個派別。那我就不能害怕痛苦和失敗。
如何在接受時不感到愧疚,如何在共情時不感到痛疚?
月初冒出這句話,現在卻想不大起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想到了什麼,讓我冒出了這句話。
超負荷地付出,是不是也是一種綁架呢?如果有人超負荷地爲自己付出,難道不也是在指責自己:我已經爲你做到筋疲力盡了,爲什麼你還沒有按照我的期望好起來?!
怨恨、憤怒,怒吼。
討厭、控制,冷漠。
我把不屬於我的東西背負在身上。
那是屬於誰的?
父母的。
誰逃避了?
我爸。
我試圖分擔媽媽的責任,讓她不那麼悲傷。
我想起爸媽鬧離婚的那段時間,是我妹每天幫弟弟洗澡,是我妹坐在大洗澡盆前洗一大堆衣服,而我則冷冷地旁看著。
我一直以爲,出於對父母的忠誠,我試圖修復父母之間的關係,我沒想到,原來我還把媽媽的重擔和悲傷背在了身上。
我不是一點都不了解媽媽的經歷,她和可怕婆婆的戰鬥,她窮苦的童年,但我都心不在焉地聽著,從未想過那意味著什麼,更不曾想到,這些影響著我和父母的關係。
生完幾個孩子之後,媽媽身體一直很虛弱,整個人很瘦弱,常常躺在床上,即便如此,她還是盡力地照顧著我們。要一直等到我上高中,她才開始好轉,這些年才胖起來。
我要到後來才明白這是爲什麼。
我們幾個都沒有念頭結婚生子,是不是和這點有關?
我以前那麼用力地抵抗著拯救父母婚姻的衝動,還把這種衝動投射在別人身上,遇到這本書讓我覺得,也許可以不用這麼恐懼地抵抗。
忘了是什麼時候意識到的,2021 年四五月推特那件事,讓我驚恐發作之餘,有一種感覺讓我覺得很奇怪,直到後來那種感覺越發清晰,我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
如同幽靈顯現身姿。
我的確是把自己的感受和父母的混淆在一起,我的確是嘗試去承擔屬於我父母的重擔。
也許我陷入抑鬱,是因爲我認清了這點,想要把自己抽離出來,卻失敗了。
可能我很奇怪吧,在封控三年之後,我反而更加感受到自己永遠不可能脫離「中國人」這個身份。我不是不討厭,而是,我愈加感受到,我和他們是一樣的,有著同樣的命運。我們是連在一起的。
看到朋友老早就計劃去日本旅遊,看到朋友到處去,心裡會羨慕,會不滿,因爲我也想離開原地,而不是因爲各種原因不得不留下。我也想去遠方。
有時候想放棄一切從頭開始,離開中國,離開教育行業,離開漢語言文學,似乎是沉重到極點之下的一種反抗嘗試。
我對澳大利亞並沒有任何興趣,爲什麼要去那裡呢?那裡的工作、那裡的文化,我並沒有興趣。但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我的興趣,爲什麼我還要去興趣以外的地方呢?
我發現了我的韌性,在華德福的時候,我會認真去瞭解華德福,在做漢語教師的時候,我又會努力地各種學習和嘗試。這裡有著很多痛苦,可是我也會把上課的當作實踐的機會,同時以此拿到的薪水去支付日常生活,雖然現在病痛花費是收支相抵⋯⋯
朋友說我溫柔,我們不熟悉的時候,哪怕話題是個有點尷尬的事情,也會回應她,沒有讓她感覺尷尬,還會順勢講一些自己的事。
這讓我回想起,我從初中的記憶開始,就是那麼一個會安靜聽人講話,給人回應的人。
初中時,我初接觸動漫,但是沒看過的動漫,我也能聽人講好久。
高四我不想寫作業,有幾天晚修前,我聽一個同學講她加入的企鵝群,裡面似乎有臺灣人,給我講什麼藍營綠營。我聽得很困惑,但講的那位同學講得很投入,大概是我不停地回應她,她能講兩個小時。聽她講了幾天之後,是我先受不住了,改爲逛操場逛到晚修開始。
最近半年,每次想到自己把自己視作功能性的存在,爲他人提供某種情緒價值或某種功能的時候,都會非常痛苦。
感覺自己被人當作功能性存在不是最痛的事,更痛的是,是自己先把自己當作功能性的存在,才把自己獻給對方的。
我無法接受原來我關係的本質竟然是這樣的,但我更無法接受,原來長久以來,自己是這樣看待自己,這樣對待自己的。
反覆看到這點又忘掉這點,如今開始感到茫然:除了功能性的存在,我竟然不知道關係還可以是什麼樣子。
我竟然無法想像,除了功能性的存在,對別人來說,我還可以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發現自己看到他人能對他人產生影響力,內心的嘆氣讓我明白,我擁有渴望影響他人的慾望。
但我不想要這種慾望。
我決定放棄這種渴望對他人擁有影響力的慾望,歸根結底,那還是一種佔有慾和控制慾。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起羅傑斯在《論人的成長》開始講的,如同喜歡落日一樣喜歡他人。
不知道爲啥,每週備課,都是最後一天才想起初二的那個女生,到底是她太沒存在感,還是我某種程度上直接無視了她??
我記得給四年級學生講一下說明文,卻想不起來,初二那個女生也要講說明文。
說起說明文,想起看《閱讀教學教什麼》,說其實學生們十二年來,總共花了幾分鐘學習說明方法,因爲老師們一節課講的知識點太多。後面每遇到一篇說明文,就按照同樣的方式再講一次,幾個一分鐘加起來,還是一分鐘,並沒有變成幾分鐘。
有個學生說貓高興時和人親近,不高興時咬人,性格很古怪,很奇怪。
我問他,那他也會這樣嗎?高興時很多話,不高興時不理人?他小聲地說會。我又問他,那你也是古怪的人嗎?他沒怎麼出聲。
我就是這麼古怪的一個人。生活在這裡恐怕只會讓我變得更加古怪。
複雜、矛盾、變化不定。
剛上班那個週日下午,新同事約我逛萬達,去到萬達,她挑了一套衣服想讓我試試,我警惕起來:是不是老闆派她來改造我著裝?她領了這個任務?
這個想法一出來,我就知道我是受過去經歷的影響,害怕和自己親近的同事,最後是老闆派來的間諜。
也正因此,我才會選擇冷淡和警惕,我甚至打算在筆盒裡放一張小紙,上面會寫四個字:沉默是金。想以此來提醒自己,不要輕易和人走近。
想想應該是感覺難過的,但我連難過這種感情也封印起來,只有漠然。
只有漠然,才能活著。
以前做測試題,有一種描述是「你是一個會幻想的人」或者「你擁有想像的朋友」,每次看到這個描述我都會非常不解,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最近想起來一些過去我「做」過的事,我突然意識到,我是的,我會的。
比如,樓下的大門壞壞的,我發現它要滴卡之後等兩三秒再拉門,才能拉開門。有時候我心急忘記了這件事,一時沒打開,連著好幾次都沒能打開門,我就會笑起來,好像門在跟我玩遊戲,我會笑著出聲說一句「玩嘢啊你?」
又比如,大學聽過微觀經濟學第一節課,就喜歡上了那個老師,覺得他講課太有邏輯了,於是自動請纓做這門課的課代表。
每週五八點十分的課,我會提前半個小時到,按了開機鍵之後就坐到前排啃麵包。經過幾次之後,我已經摸清了這台電腦的脾性,它開機需要的時間很慢,開機失敗會顯示某種訊號。每次我看到那個訊號,就會心裡笑說「又來了」,然後不緊不慢地走上講台,關機再開機,看到電腦慢悠悠地啟動起來,我會露出笑容,心說「我就知道」。
不得不說,這些給我的生活添了好些樂趣。
今天下班之後,女同事邀請我去逛萬達,猶豫了一秒還是答應了,但不熱衷於逛街的我大概有些掃興了。
我問了她好些問題,對她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也明白不會是可以深交的人。
等糖水的間隙,我突然想,我會問別人很多問題,讓對方說很多,可是我好像不怎麼說自己?
想了想不對,遇到有朋友也會問我很多問題的。此外,當對方是個比我還安靜的人,我就會成爲那個一直在講自己的人🤣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聽到另外兩個同事在吐槽有些學生很蠢,內心裡很是震動,但一瞬就平復下來,這些言詞,我去年在補習社兼職的時候就已經聽過太多了。
我已經不會像去年在補習社那樣,聽到這些話就整個人動搖得痛苦起來,我知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在這裡,是獨自工作,我不爲他們的言行負責,也不必想要改變他們的想法或行爲。
這些事情不再能夠動搖我,因爲我已經下定決心,我只要知道我在做什麼就可以了。
從那些話語和語氣裡,我也知道和他們的相處要到哪個程度了。
並不覺得孤獨或難過,內向的我一個人就是一個世界,沒遇到合適的人就安靜自我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