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号撤掉了监护仪,身上的电极贴粘了二十多天,导致皮肤过敏瘙痒。午饭后开始表现不舒服,瘙痒,疼痛,烦躁,睡眠浅。四点多打完甘露醇,开始入睡,直到晚上嘟囔两句模糊不清的话,期间都没有醒。状态不如前几日了。
晚上和yy语音,说了好多。太想她了。这几天累得很,没打语音。每晚两三小时起来翻身,稍微入睡即起来,疲惫。
前几天开始全身水肿逐渐消掉了。甚至于上肢完全没有水肿过的迹象,除了皮肤膨胀后萎缩,发皱。早上医生护士长查房,对此情况都感意外,猜测血栓脱落,最差情况是或许栓塞别处,具体情况要做检查。目前没啥异常,除了心率略有下降,小于90,之前长时间120。#碎片 #陪护日记
#碎片
不自觉地唱起错错错“如果说最后宜静不是嫁给了大雄,一生坚持的执着一秒就崩落”,想起这是我高中的闹钟声,而且我现在都还在用我好想你当起床闹钟啊……唉
村里的生活是,你四十多岁了,傍晚到广场去跳舞,远远地看见已经满头白发的妈妈比你来得还早,在队伍最后摇得正起劲。上小学的女儿在广场旁边的斜坡上,和村里的孩子玩滑板玩得很开心。
然后音响里的歌放到第三首,你突然就看见小学时班上跳舞最好的女生,依旧纤细苗条年轻,默默地站在广场一角,身旁站着还一个缩小版的女儿。
你本来想忽视的,但不知道她怎么就笑了起来。然后那个像你女儿一般大小的女孩子,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开始当众表演,舞蹈动作非常苛刻,就像是在笑话人群中胡乱扭动的你。
那一刻你突然很不好受,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在班上仰望那个天鹅般的女生。而你那仍旧幼稚的女儿、人群中白发苍苍的母亲,此刻就在广场上消失了。#碎片
二孃最近想给她介绍一个工地上的小伙子,她说自己有男朋友了。二孃说,怕什么,又不在一处。然后就真的去问那个小伙子了,没想到人家说暂时不想谈恋爱,要考建造工程师。二孃回来抱怨,考什么建造工程师,活该单身。#碎片
做了这么多年的发型,他自己的头发倒没那么花哨,但是一眼看上去要比别人的听话,也更有个性,但就那样乖乖立在他的头顶上。
除了询问意见,我们几乎不再交谈。
我细细打量他,长相很特别,但又不能光用一个“帅”字来形容。就好像县城初中班上经常打架的那种校草,永远坐在最后一排,初三的时候在班会上弹吉他演唱一首黄家驹,退学的时候只听说是他要去当第二个黄家驹了,从此音讯无踪。
再见面的时候,竟然在县城开了家理发店,生意还算红火,有很多常客。
店里响起音乐,听起来是很多年前的流行,少有的一两首英文歌,让人忍不住猜测是初中的时候追英语课代表单曲循环的那几首。
他的时间像是比别人过得都要慢,但实际上他又是最先朝前走的那一个。
等人都散了,他看着小院中央的火盆还泛着火光,心想那些炭可惜了,于是费力搬进了自己的房间去。那一晚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许是天太冷了,一直没开窗,他关上门,等房间暖和了也没想起来。
那个梦反反复复,不停地循环,他快烦透了。再往下循环,心里越来越焦躁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肯定是中毒了,这个梦做完之前一定要醒过来。睁开眼以后天旋地转,他恍惚将要倒下的时候感觉自己还在梦里。他挣扎着要去开门,却怎么都拧不开门把手。
那一刻他想的是,如果死在这里,大家会害怕吧。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等一下拧到这个位置,一定要把门打开。“咔嗒”,他好像听不到声音,脑子里的梦还在循环,他伸出头来,倒在了门口,就这样睡了一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睁开眼睛,脑子仍像被一张网给网住了,于是坐在门口开始打车。到了医院,他已经快撑不住了,医生还没到跟前来,“我好像是一氧化碳中毒…”,他说着就倒下了。
再醒来的记忆也是突如其来的,他在一张病床上独自吸氧,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过世的少女,她的父母一直在哭,警察来了又走,闹哄哄的。他拼命睁开眼睛,却再也没有力气了,只记得医生在他旁边问,需不需要给你转移到别的病房。他说不用了。#碎片
下班又遇到她,我跟在她身后,看她戴上了耳机,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再叫她。我盯着脚底下灰色的砖块,想象如何将自己从不知不觉胶着在一起的路分出来,悄无声息地与她的路分开来。
做出这个决定以后,我抬起头来想再看她一眼,但就在那时,她突然停在了一排电单车前,侧身看见了我。她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仍旧笑着跟我打招呼。
脚底下数好的砖块平白无故乱成一团,我追随惯性朝前,走出去很长一截,才想起来问她一句:你每天都是一个人回家吗。
很多余,也很无聊的一个问题,我感觉脚下的砖块全都翻了起来,漂浮着,要将我绊倒。我浑身上下,哪一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却没有听清我说什么,歪了歪头,然后摘下耳机又笑出声。看她站在树下,仍然一副困惑的神情,我不得不踢开那些捣乱的砖块,重新回到她身边,将那句很白痴的话再向她重复一遍。
纵使有道别的一刻,但我知道,我与她胶着在一处的路,已经分不开了。
她又辗转回到自己的家乡,也正经上了两天班。有一次聚餐,老板挑剔她的头发,说是好好的姑娘家,干嘛把头发弄成这样,像一堆破布条。见她不作声,对面又补了一句,你不是会唱歌吗,唱两句来听听。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她,使她几乎忘记了当时的冒犯,转头就辞职,找了人开始组乐队,偶尔接点商演过活。她在舞台上永远不能唱自己的歌,不过多少也有一点好,起码观众不会挑剔她破布条似的头发。
妈妈打电话来,除了催促考公务员、结婚,也抱怨农忙,说是家里的地种不完,请了外婆来帮忙。她终于得占上风,回呛一句:你看生孩子有什么好的,老了还要来帮她种地。
主持人说出“遗憾的艺术”时,他手上的毛笔又抖了一下。不行,得重新写。他心里这么想的,但却是第一次说出口。
挂在大厅里那一副字,他的名字就少了一笔,每次见到那字都觉得是张口在笑他呢。主持人还在一旁不停重复、不停提醒,他已经九十七岁了,像是某种大限要来临,搞得人心惶惶。
现在他决定不顾后果,撤掉那副写少了一笔的字。主持人愣住了,继续那套“遗憾的艺术”一说,告诉他可以再添一笔,没关系的。可是他知道,写的时候心里没有就是没有,再添一笔像什么话。
他鼓着劲,重写了一副。虽然交出去,是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添砖加瓦,但两个字本身没什么错。主持人继续抬出他的身份,抗战老兵,与这个活动没有一丝关系。他和他的字,时而被推到中间去,时而又被挡回边缘。但他只是来写字的。
一个脑洞:摩梭村寨里的一个假小子爱上了公路边开饭店家的纳西姑娘。她要出去打工了,纳西姑娘说,你给我写信——哎,可是我家住在公路边。
她打字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关于信息泄露的危险,或者想到的某种不恰当,也仅仅作是为人的那点可怜的道德心在作祟。她把这些当作小事,柔软的,缓慢的。
尽管偶尔反应过来,自己深陷这张复杂的网络,所有的情绪都被肢解,以时间线的方式排列其中,但她好像就是愿意,就是不自觉地想要让网络容纳着她,进而容纳她对他的感受。
同样的,她也想要这张网将他对她的感受传递回来。但他不愿意。
也许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难为情。感觉他在表达某种更宽广、更基本的原则,等到浪花一起,就消失无痕。
而她那些可怜的感受,孤零零地躺在聊天记录里。能泄露什么呢,只有她爱过他的事实。
去吃饭的路上阳光很好,我跟在女同事的身后,离得不算近,但我突然就闻到了她头发上洗发水的香气,忍不住抬头频频注视她。我想,因为这一点,我会爱上这个人吧,尽管她一无所知。
我动过那样的念头,心想自己还年轻,一定不会是这一个人。我想走,对我的人生而言,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他也知道我要走,他知道我有一天会走,他也知道自己还会爱上很多人,一定不会只是眼前这一个。
但在此之前,我们还牵着手晒太阳,还紧握着彼此跳动的一颗心。尚且相安无事。
那些念头还是忍不住会冒出来,在被淹没之前,我都还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有我喜欢的糯米沙糕的味道。
我急忙错开目光,假装没看见他伸过来的手。一路东拉西扯,为陌生的城市惊叹或麻木。他或许也察觉到了,包括他试图摸我头发时,我脸上维持不住的表情。他看起来那么失落,但我心中却充满了恨意,感觉自己就像是他的妓女,一年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