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功,无用功?》
原作:#排球少年
配对:#黑月 #黑尾铁朗 #月岛萤
分级:Not Rated
摘要:有那么一种善,我们乐意要它,只是要它本身,而不是要它的后果。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6356866
正文:
事情的起因是蜜蜂吗,或者是鲸鱼?
一个实验,将蜜蜂关入玻璃罐,玻璃罐的罐底朝向光源,蜜蜂只会不停地朝光源飞去,不知道调转方向。哪怕瓶口大敞,它们也只是固执地向着光,一次次撞击在玻璃上。现在月岛萤自己成为了一只蜜蜂,他透过眼镜的玻璃镜片环视车站,沿着指示走向车站出口,走到正午的太阳中。
从宫城来到东京,乘坐东北新干线需要大约一个半小时,算上出门和到站后两头花去的时间,还要用去更久。周末排球部停训,不在家休息,反而大老远跑来东京,不管怎么想都是多余的无用功。
东京站的人比预想中多得多,月岛萤站在太阳里环顾一圈,没有找到一个发型别致的脑袋。他看了看手机,黑尾铁朗的信息还停留在十分钟前:
——不好意思阿月,我马上到!
附送一张猫猫流泪.jpg
月岛萤没有回复,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很爱回消息的人。他站在原地,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东京站庞大的客流久违给他带来一种烦躁感,但他心知肚明,这烦躁感与其说来自周围人来人往的客流,更多还是来源于自身。月岛萤做出了自己无法解释的行为,明明不用这样,明明没有必要,他却还是来了东京。
他向上划了划屏幕,翻看和黑尾铁朗的消息来往。
暑期集训结束时,黑尾过来加了乌野全队的联系方式,从队长泽村大地到一年级替补山口忠,一个不落。月岛萤从心底鄙夷这种浮于表面的交际花行为,他敢打赌,这些名字的用处只是将黑尾的联系人列表填得更满,不会增加他和任何一人的联络,但当黑尾拿着手机走到他面前时,他仍旧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大家都加了,我一人拒绝会很奇怪,这是他对自己的解释。
事情的发展也如他所想。成为line好友后,两人只是静静地停留在对方的列表中,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种发展也是合情合理,毕竟除了短短几日的排球集训,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集,能有什么话好说呢?
他们的第一条消息还是月岛萤发的。在白鸟泽赛后的晚上,他躺在床上,点开联系人中的黑尾,打了几个字,删掉退出,复又犹豫着点开。他盯着黑尾的头像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发道:
——谢谢。
对面的回复来得很快,立刻他的屏幕上就多出一句:
——谢什么,阿月?
月岛萤不意他会秒回,差点摔了手机。他急匆匆地按了几个字,迅速发送。
——没什么,前辈年纪大了还是早点休息,晚安。
黑尾没有被他的垃圾话损到,继续秒回。
——想见我的话可以直说哦。
月岛萤的睫毛一抖,立刻打道。
——并没有,晚安。
这句果断的澄清让屏幕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月岛萤的心里涌起一阵微妙的失落,他不愿在斗嘴上给黑尾胜利感,但对方真的偃旗息鼓时,他又不希望这场战斗的落幕来得如此之快。正当他犹豫自己是不是回得太坚决时,手机连续震了三次。
——好吧,是我想见你。
——求你有空时来一次东京吧,阿月。
——我还在备赛,这时候跑出来一定会被猫又教练骂的!
附送一张可怜兮兮的猫咪表情包。
啊,确实。月岛萤想起来,音驹还在准备春高的东京代表赛。宫城区的比赛已经结束,乌野取得了全国大赛的名额,但东京的代表还没有决出。音驹目前是东京四强,现在应该还在紧张的赛前训练中。
他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是拜日向所赐,一想到日向,月岛萤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东京代表赛开始,音驹打赢初赛,音驹再次晋级,音驹成为八强……日向翔阳像只聒噪的喇叭,分秒不停地在排球部直播东京最新赛事动向。每次他在部活室内嘀咕不知研磨现在怎样时,月岛萤都会刻意走开。这是理所当然的,日向在音驹有朋友,他又没有。
然而日向都没有跑来东京,他却来了。看来日向翔阳害人不浅,他的矮子病毒还是不为人知地入侵了他,让月岛萤也出现了脑子一热的症状。
黑尾铁朗还没有到。月岛萤鹤立鸡群的身高在一众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太过显眼,像根孤独而不知所措的竹竿。他不自在地戴上耳机,假装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新干线的车型换了吗?
东京在建的中央新干线会联通……联通大阪?还是名古屋?总之不会是仙台。
翼手龙生存于白垩纪,虽然名字中有龙但并不是恐龙,而是爬行动物。最早的哺乳动物应该也是出现于白垩纪。
鲸鱼也是哺乳动物。
罗森斯蒂尔海洋与大气科学研究所,他们的船队在西海岸发现一只逆戟鲸,鲸鱼围绕一处无名海岛盘旋数圈,十天后船队结束采样返航,发现它依旧停留在原地,没人知道那条鲸鱼为什么要这么做,它只是绕着海岛打转,打转——
“阿月!”
一只手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月岛萤猛地回过神来。
“前辈,你想吓死我吗。”
“抱歉啦,我叫了你好几声,但你没有听见。”黑尾指了指他的耳机。他应该才结束了上午的训练,斜挎着包,月岛萤可以看到他没拉好的拉链缝隙里露出一双排球鞋的后跟。
“等很久了吗?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月岛萤摇摇头,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他还在等黑尾继续说下去。他了解的黑尾铁朗绝不会错过这个招惹他的大好机会。在他的想象中,黑尾必定会咧开嘴,露出一点熟悉的坏笑,然后洋洋得意地凑到月岛萤面前。如果月岛萤别开脸,黑尾也会不厌其烦地跟随他转动,如同卫星一般始终把脸对着月岛,不给他扭头逃避的机会,接着黑尾会问他:“阿月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太想我了?”
他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回答,“因为黑尾前辈还没有打完比赛,求着我来的样子又好可怜。”
但出乎他的意料,黑尾迟迟没有说话。
月岛萤抬眼,黑尾铁朗确实站在他面前,注意到他的目光,黑尾也确实咧开嘴笑了一下。月岛从他的笑中读出一点不同寻常,黑尾的脚尖对着月岛,身体却别扭地转向一边,他的手攥着上衣的下摆。月岛萤看过来时,黑尾就故作潇洒地把衣服放开,但是没过多久,又下意识地捏了回去。
黑尾铁朗在紧张。多么好的一个嘲讽机会。如果月岛萤自己不也是这样,如果他的手没有紧紧握住手机,掌心没有潮湿出汗,他一定不会放过。
“最近还好吗?”黑尾娴熟地问道,这大概是他缓解气氛的万能开场。
“黑尾前辈还在备赛吧。”于是月岛萤说,“这时候跑出来,被教练骂了可不要怪我。”
“适当休息也是必要的。”
“您总是说什么都有道理。”
“阿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明明是前辈叫我来的,身为东道主却不提前考虑一下吗?”
“想过。”黑尾铁朗朝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想过很多次,等你来了东京要带你看什么,但你真的来了,又觉得那些都不够好。”他想了一想,“或者你想去体育馆吗?提前看看未来赛场?”
“请不要提前给我施加压力了。”月岛叹了口气,摆出自己的备选答案,“前辈下午还想加训吗?”
他们最终没有去成音驹。月岛萤是外校的学生,进不了学校,月岛萤的备选方案被光荣pass。街区的公共体育场被征用排练文化日的节目,也无法进入,黑尾铁朗的备选方案也被pass了。他本想问问研磨有什么地方可去,才刚发一句研磨就迅速回复道:我不加训,然后立刻屏蔽了他。
“啊!这家伙!”黑尾用力戳了戳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怒意传输过去,他扭过头,向月岛吐槽音驹队里那些对主将毫无尊敬的家伙。他们沿着公共体育场走到町内公园,黑尾向他介绍说这是自己幼时常来玩的地方,秋日下午两点,阳光不是很强烈,公园里还有两个小孩在踢足球。像是迫切地要把自己生活展示给他,黑尾一路嘴巴不停,絮絮叨叨地说,自己有次和研磨都睡过头,两人双双迟到,入校登记时只有他被门卫反复查验,后来才知道原来山本虎每次迟到被门卫拦下,报的都是他的名字。
月岛萤安静地听着,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只做听众,想了想,开口道:“在你来之前,我在想鲸鱼。”
“你喜欢海洋动物?”黑尾铁朗立刻停下来。
“不,更喜欢史前生物。但等你来的时候,我在想鲸鱼。说实话……我很困惑。”
月岛萤字斟句酌地说。
“一支科考队沿加州洋流航行,途径一座无名小岛,他们在岛边发现一条来到浅海区的逆戟鲸,鲸鱼一圈一圈绕着岛屿环游。”
“有猜测说它可能是来到浅海捕食,也有猜测说是它的幼崽在此处搁浅,这是鲸类的哀悼行为。也有可能是出自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理由,也许没有任何理由。总之,鲸鱼在盘旋。没人知道它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可能因此我才一直想着它。”
“你不必要说些什么。”月岛说,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很难接,又想起自己莫名其妙跑来东京的源头,“我只是有话想当面告诉你。”
他直视黑尾,黑尾再次攥紧了衣服下摆,他的喉咙小小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站直身体,以一副郑重而专注的态度看着他。月岛萤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一个正式开头,“乌野打赢了白鸟泽,谢谢,你的拦网技巧很有用。”
黑尾铁朗微微一怔,脸上很快绽开一个期待的笑,“那我们可以在全国赛上见面了!”
又是这样,真奇怪。为什么黑尾铁朗总是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确定?如果两校换一换,音驹拿到名额而宫城的决赛还没有开始,月岛自问自己说不出这种话,口出狂言也要有事实依据。明明还没有结果,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结果,没有结果的事怎么能拿来说呢?
“请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们从没有打进过全国,说不定第一场就会打道回府。”他谨慎答道。
“想什么呢,你可是拦下了牛岛若利!那可是牛岛若利!”黑尾夸张地挥手,“你拦下了全国前三的攻手!”
“只有一次。”月岛萤纠正他。
“一次就不算拦下了吗!”黑尾说,“虽然很不愿承认,换做是我可不一定能做到。”
说到排球,他的眼里流露出真挚的喜悦。黑尾铁朗是真情实感地为他高兴。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同为副攻,都明白拦网成功的成就感,两人的拦网方式如出一辙,月岛萤的拦网技巧又全出自他手,黑尾或许是最能体会月岛萤喜悦的人。
“说的也是。”于是月岛萤从善如流道。
他回想起县级决赛上拦下牛若的那一球,指尖仍不住地震颤。
那一刻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什么都没意识到,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后来看录像回顾才注意到,原来排球场可以那么安静,人的声音又能那么喧闹。一瞬间,时间仿佛是停止的,牛若仍处在扣球后的滞空,西谷身体前倾,还在等待一个不会出现的一传,日向双眼大睁,记分员的手停在记分牌上方,但他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我只是想说谢谢,没有你的指导就没有我今日的拦网。”月岛犹豫着说,不知该不该把后半句吞下,“哪怕……”哪怕你从没指望我能做到,哪怕你别有用心。
“哪怕什么?”黑尾说,“天,我好紧张,刚才那一会儿,我还以为是告白。”
月岛萤一下咬了舌头。黑尾的眼睛看着前方,手缓缓伸出来,摸索着牵住月岛萤的指尖,握了握他的手。他有意加快了步伐,走在月岛前方,但月岛还是能看到他的耳朵尖逐渐红起来。
他没有挣开,任由黑尾铁朗牵着,慢慢向前走去。两人走了几步,反而是黑尾先开口道,“不拒绝吗?阿月,要表达谢意的话,不用这种方式也可以。”
“没关系,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月岛萤轻声说,“到时候反而是黑尾前辈需要跟人解释吧。”
“你长这么高,等你打完全国,每个人都会认识你。”
“不可能的,前辈想多了。”
“要道谢也可以。”黑尾铁朗笑眯眯地扭头看他一眼,手指得寸进尺,插入月岛的指间,“你可以考虑下,以后在另一件事上答应我。”
“什么,想都不要——”
他们的身后传来足球擦过树桠的声响,接着是两个小孩兴奋的尖叫,还有奔跑的脚步声。在此期间,黑尾铁朗一直专注地看着他。时间仿佛再次停止了。他什么也没说,仅凭眼神便堵住月岛萤,这份态度让月岛无法将此当成玩笑。
黑尾铁朗问他,“阿月,好好想一想,你真的要拒绝我吗?”
在他的目光下,月岛萤再一次有了自己无处遁形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噎了有多久,最终他放弃道,“也许以后我就改变想法了。”
说出这句的瞬间,黑尾铁朗就笑了起来。月岛萤无力地说,“我才是不明白,前辈哪里来的自信,这都是没有定数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笃定呢?”
“对啊,未来有很多变数。”黑尾铁朗说,他抓紧月岛的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所以我始终都可以期待,比如说我盼着你来,你就真的来了。”
月岛萤摇摇头,“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不明白,我不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他看着黑尾,黑尾温和地回望他的目光。
逆戟鲸为什么要绕着海岛打转?撞击玻璃瓶的蜜蜂,明明前方只有透明的玻璃,为什么不知道停下,不知道回头,而是一遍一遍朝着光源飞过去呢?浅水不是鲸鱼的领地,玻璃瓶的前方也一无所有,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只是很困惑,很不能理解。”
“也许你就是另有所求,也许你是为了接近我,才来教我拦网,也许你只是为了营造一个热心前辈的形象,也许你喜欢教导后辈收获的成就感。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为此费尽心思?你可能根本就教不会我,就算教会了,可能我还是拦不下牛若,打不进全国。我只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人总是要做些徒劳无功的事情。”
秋日的下午,阳光温和灿烂,有那么一段时间,黑尾铁朗一直没有说话,他仍握着月岛萤的手,慢慢向前踱步。
“如你所说,这一切可能都是徒劳。”黑尾铁朗承认道,他思索着,向月岛缓慢而真诚地说,“世界上当然有很多徒劳,但我觉得,徒劳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而且你看,这也不全是徒劳。”黑尾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牵着月岛萤的手在他面前晃晃,笑了起来,“起码我现在很快乐。”
现在换做月岛萤没有说话了。他思索着,谨慎地选择着措辞。他再次想到自己前来东京的缘由,月岛萤欺骗自己,声称这是无缘无故的头脑发热,事实上答案早已在他心中。
“是的,我也是。”最终他轻轻地说,握紧了黑尾铁朗的手。
END.
《理智与情感》
原作:#排球少年
配对:#黑月 #黑尾铁朗 #月岛萤
分级:Mature
摘要:他明白月岛的态度:理由有很多,因为他们是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的高中生,因为正好剩下了黑尾和他两人,因为场地还算合适,因为他们是排球社员,而运动员一向性欲旺盛,所以这一切只关乎性,无关其他。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4385722
预警:NSFW, Oral Sex
正文:
“我不觉得这里是一个好选择。”月岛萤说。
他被困在黑尾铁朗与更衣室的储物柜之间,更衣室里通风不佳,两人气喘吁吁地进来,还没站稳脚步,他便被黑尾铁朗摁在柜子上接吻,动作急切得像是要吞掉他的舌头。月岛萤当时就硬了。他被黑尾铁朗热烈的态度带动,甚至没有推拒黑尾伸到他裤子里的手。那只手从后腰插入他运动裤的松紧带,一路伸下去捏他的屁股,掌心滚烫。
“确实。”黑尾铁朗道,他说话的神态又坦荡,又像是玩笑,“我倒是不介意带你回音驹的宿舍,但你们的队长恐怕第二天就会过来弄死我,我还不想英年早逝。”每次握手,泽村大地都把他的关节捏得咯吱作响。分开后,两人都装模作样地把手背在身后,以此掩盖被对方握出的白印。月岛萤被他一本正经的神态逗乐了,眼里难得出现一点笑意。黑尾铁朗着迷地看他淡金色的瞳孔,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而且你也不会同意。
他明白月岛萤的意思:理由有很多,因为他们是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的高中生,因为正好剩下了黑尾和他两人,因为场地还算合适,因为他们是排球社员,而运动员一向性欲旺盛,所以这一切只关乎性,无关其他。所以这一场不可告人的密会只能也只可能发生在球馆的更衣室,证明他们的意乱情迷纯属因为夏日无处发泄的欲望,绝非其他因素。
月岛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柜门把手硌到了他的后腰,他撩起衣服一看,已经青了一块,不免瞪向黑尾。黑尾嘿嘿一笑,将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替他揉弄,现在月岛萤整个都被他圈在怀里了。两人正处于运动后最舒适的阶段,运动带来的多巴胺尚未被代谢掉。黑尾又开始吻他,嘴唇贴着他的嘴唇,一路向下去吻他的脖颈。黑尾克制着没有用力,以免留下吻痕给月岛萤惹来麻烦,但即使如此,月岛的脖子还是晕开一片红色。黑尾吞咽了口,插在月岛萤裤腰里的手伸了出来,接着撩起的上衣一路推到胸口,月岛萤后背的皮肤直接接触到柜门。即便柜门早已被他的体温捂得滚热,他还是不满地啧了一声,但黑尾看向他身体的眼里满是赤裸裸的赞叹和喜悦,让他很难在这时候摆出常用的刻薄面孔,只能扭向一边。更衣室的灯还亮着,从门上的小窗还能看见外面空荡荡的排球场。球场顶部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了照明的夜灯,还有安全出口标识绿莹莹的光。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里的灯这么亮。
“去把灯关了。”月岛萤把黑尾铁朗推开,以此躲避他的嘴唇和眼神,“你想被人发现吗?”
“保卫处晚上还会过来巡逻,说不准什么时候到。灯亮着还可以说我们刚结束练习在换衣服,马上就回宿舍,如果关着灯被人发现,那才是彻底讲不清。”黑尾冠冕堂皇地说,伸手脱下月岛萤的上衣。月岛萤的小臂满是排球撞出的淤青和内出血的红点子。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在每天活动的排球社员身上,但是集训时的训练量陡增,让月岛萤身上再次重现了初学者的症状。黑尾看着月岛萤,反而有种无处下手之感,像是害怕触电一般小心翼翼碰他通红的小臂,一路向上握住月岛萤的前臂,他试着用了点力,月岛的皮肤上便立刻留下一个发白的掌印。“不行,你太白了。”黑尾喘着气说,“我会弄得你全身都是痕迹,藏也藏不住。”
“那请问刚才是谁要脱我衣服。”月岛萤说,身体在更衣室的灯下皎洁得发亮,黑尾根本移不开目光,他不理会月岛话语中无意识带上的讥讽,笑一下回道,声音极低,“不一样,我想看你脱光。”
月岛萤嗤笑,反唇相讥:“这时候被人发现就说得清了吗?”
黑尾铁朗大笑起来,再次热烈地吻他,一根灼热的硬物硬邦邦地抵在月岛萤大腿上。他伸手去扯月岛的裤子。月岛萤警觉,一把拍开他的手,盯着他说,“我们说好了不做。”
“我知道,今天不能做,不然你今晚就彻底别想回去了。”黑尾吞咽着,继续顶在他大腿上,“让我看看你,我想看你。”
这简直要命,被情欲点燃的人不止黑尾一个,起码现在不止了。“我谢谢你还能记得在集训。”月岛萤喘着气说,蹬下运动短裤,连带着内裤一起。这时候再掩饰自己起反应了纯属多余。黑尾赞叹地握住他的大腿,他们结束练习已经好一会儿了,但黑尾铁朗的体温似乎并没有降下来,他的掌心还是熊熊燃烧着,滚烫一片。
“我可以干你的腿吗?”他问。
“不行。”月岛萤立刻说。这太过了,再任其发展下去,他说不定会求着黑尾上他。“你自己解决。”
“太过分了,阿月。”黑尾笑着说,“你会后悔的。”他像是原本也没指望月岛萤能答应,大大方方地伸进裤裆,对着月岛萤自渎起来。他说得不错,月岛萤在下一秒就感到轻微的悔意,比起被黑尾铁朗捅进他的腿间,被他赤裸裸的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好像更加羞耻,也更加让人难耐一点。
黑尾铁朗缓缓地蹲下去,最终跪坐在月岛萤面前,脸颊正对着月岛萤的大腿。他微微弯了身子,去舔月岛萤的膝盖,慢慢地亲到大腿内侧。
“不许咬。”月岛萤说。
“我知道。”黑尾含糊地回他。
这也是一早说好的。集训比平日上课更加麻烦,部员们吃住都在一起,洗澡都是公共浴室,身上多了什么都一览无余,不像平时还可以将痕迹藏在衣物之下,更别提他和月岛萤根本没有平时可见。
“不能被发现,所以不能留痕迹。”黑尾铁朗说,气息呼在月岛萤的腿上,月岛萤稍微松一口气,庆幸两人在此情形下仍保持着基本的理智,不想下一秒黑尾接着说,“只要别人看不到,那就是可以吧?”
他的鼻尖已经快顶到月岛萤的大腿根,脸半埋进月岛萤的腿间,但黑尾铁朗在此基础上还在抬头,缓缓地抬头,月岛萤颤抖起来,不得不再次靠住柜门维持平衡。黑尾灼热的嘴唇最终停留在他的大腿根和会阴交界处,接着是湿润的触感,黑尾伸出了舌头,一点尖锐的疼痛,他咬住月岛萤大腿内侧的皮肤,缓缓吮吸着,脸几乎贴在月岛萤的腿间。鼻尖顶着他的囊袋,头发挠得他发痒。黑尾感到月岛萤的身体死死地绷紧了,他的脸颊可以隔着皮肉感受到月岛萤的股骨,真是奇怪,纤细的骨骼分明的肢体,本该给人坚硬之感,但月岛萤好软,软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化在他身上了。
他再次狠狠吮了一口,退开一点看自己的成果。他没用多大力气,但月岛萤的大腿内侧仍出现一块鲜红的吻迹,他的皮肤太薄了,血色像是要透过皮肤沁出来。但这确实隐蔽,除非他扒开自己的腿,不然这块吻痕连月岛萤自己都看不到。月岛萤喘得更厉害了,眼睛比刚才更湿润,近乎涣散地看着他。几乎只靠这个神情,黑尾就能射出来。
“阿月,我还没做什么呢。”黑尾说。
不等月岛萤回答,他再次直起身,张开嘴,这次吞入口中的是月岛萤勃起的阴茎。
月岛萤小声惊叫,立刻咬住嘴唇,不再发出更多的声音。他们从未给对方口交过,这次突然袭击来得猝不及防。他的手在空中无措地挥了挥,最终无力地落在黑尾发间,一个推拒又渴望的姿势。黑尾小心翼翼地含住他,用舌头把月岛萤的阴茎打湿,然后吐出来,上上下下地舔他,从根部一直到顶部湿润的洞眼。月岛萤一句话也说不出,一直在急促的喘息,但这已经足够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黑尾一手按在月岛萤柔软的腹部,固定住他,一手继续伸进裤子里撸动自己。他吞得很深,鼻尖一直抵到月岛湿漉漉的耻毛,还能闻到一些热气腾腾的汗水气息。月岛萤没有坚持多久,快射精时他猛地推开黑尾,精液飞溅到地上。希望一晚上足够让通风不畅的更衣室把味道散掉。月岛萤彻底瘫在柜门上,脸上因为高潮蒸出一片红云,一直蔓延到胸口,小腹到会阴一块也是红的,或许一天的练习赛和一晚的加练对他来说有点过了。
黑尾看着他红霞满身的情态,射了黏糊糊的一手,月岛萤尚倚靠着储物柜喘息。黑尾站起来,月岛萤立刻抬眼盯着他,“我不会和你做的。”他警惕地说,“当初我可没答应这一条。”“我知道。”黑尾回他。月岛萤放松了一点,他故作镇定道,“既然你满足了,那我们就走吧。”他伸手去够方才脱下的衣服,下一秒黑尾铁朗压到他面前,像扑食的猎豹一般敏捷,横在他和运动服之间。“我没有满足。”黑尾铁朗说。月岛萤再次被他欺到储物柜前,眼镜后的睫毛不自觉颤抖一下,他仍不服输地盯着黑尾。黑尾铁朗的眼神还是烫的,呼吸也是,像志在必得的捕食者,他将手指,连同手指上的精液一并捅进月岛萤的嘴里。月岛萤震惊地看着他,精液的味道并不好受,他的脸立刻皱了起来,用舌头顶着他的手指,但黑尾铁朗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夹住月岛萤的舌头,掌心推上他的下巴,不允许他吐出。一直到月岛萤屈服,喉咙一动,吞了下去才松开手。自己的一部分通过另一个途径进入他的身体,也算一种殊途同归。食物在人体内要消化几个小时?够不够留到合宿结束?够不够让月岛萤含着自己的精液回到宫城?“生气了?”他看向月岛萤,月岛萤瞪着他,还是靠过来,亲吻他的嘴唇。黑尾铁朗嘿嘿一笑,强行扼住脑内的幻想,他揽住月岛萤抱了一会儿,把散落的衣物捡起递给月岛萤,又拿出纸巾,把月岛射到地上的精液擦干净。
这一下才是真的结束了。月岛萤喘匀了呼吸,和他一前一后走出更衣室,空气焕然一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会在外面活动了,室内室外都是安静一片。两人放轻脚步,朝着体育馆的大门走去,馆内黑漆漆的,黑尾去牵月岛的手,被月岛萤甩开了。黑尾啧了一声,快走两步抢在月岛萤身前把他堵在了门口。
“阿月,我说过了,我不介意带你回音驹的宿舍,向他们介绍你。”他加重了语气说。
门外路灯的光线太远,不足以照清月岛萤的神色。月岛萤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打了那么多场练习赛,你们每个人早就认识我了。”他避重就轻道,“再说了,还有大地前辈在。”
“死就死吧。”黑尾说,“阿月,我只要你一句准话。”
月岛萤往边上走两步,想从另一边走出去,但黑尾铁朗不依不饶地跟着他,继续堵在门口。无论月岛萤怎么走,黑尾都执着地挡在他身前,不给他逃避问题的机会。
月岛萤无言地看着他,最终吸了口气说:“前辈打完春高就该毕业了吧。”
“是。”黑尾铁朗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转变了话题,还是应道。
“准备考东京的大学?”
“是。”
“之后也会继续打排球吗?”
“不好说,但是一定会从事排球相关的工作。”
月岛萤看了他一会儿,一字一句地说,“但我不一定会打排球,前辈。我今年才高一,你已经快毕业了。你不打算来宫城,我将来也没有去东京的打算,别说未来打不打排球,说不定高中哪天我就退部了。可以说今年春高结束后,我们就不会再有机会见面,将来有交集的可能性也基本没有,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说着说着生气起来,“明明有这么多的变数,这么多不确定的情况,你都不去考虑,光一直追着问我要句准话有什么意义?”
他朝黑尾铁朗怒目而视,但黑尾铁朗笑起来。月岛萤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想了这么多,阿月。”黑尾说,嘴角掩饰不住地上扬,他笑得过于灿烂了,“所以说,你是真的认真考虑过和我恋爱,在一起很久的那种。”他乐得合不拢嘴,站在体育馆门口光明正大地吻月岛萤。
第一次,月岛萤哑口无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