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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读完了《1840年以来的中国》,密集的“摘录”大概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书我整整读了一周。其实在周初,以自己当时低落的(说实话自觉有些危险的)心理状态,我没料到本周能读书。那几天我也确实是很费力的集中精神让自己读本书。但是本书写得确实很好,特别是“引言”,行文不仅清晰清醒,而且让读者体会到理性的那种沉稳的力量感。它向我展示(法学的)理性即使在面对中国近代史这样混乱、可悲的对象时,也能从容的分解、接纳、利用这个对象,而这种从容并不会削弱思考者的担当。
因此,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我逐渐重新感到平静与理智。不过随着心情逐渐平静,我对本书也有了一些更“客观”的评价:这书(至少部分篇目)其实不算很学术化的史学或法学研究,似乎其主要目的是借助近代史的发展过程和近代史中典型人物的思想,科普、介绍一些关于法治的概念或理念。因此很多地方总觉得还有更多内容可说、更多分析可做。至于关于49年后的内容,作者在相关篇目采用了更加曲折隐晦的说话方式,因此欲言又止的地方就更多了。
不过,从另一方面看,这种不受限于细节的通论性写法也是优点。因为我也不想关心近代史的发展细节或者民国时期的法律文本如何和当时的政治经济发展互动。相对来说,对法治、宪制、民主这些概念的阐发要重要得多,因为由它们所代表的未来比过去的掌故更具现实价值。我其实反感近代史,因为(挪用本书结尾“余论”中的修辞)在今天,近代史已经被反复咀嚼得够多了,真正的问题是如何咽下它。
至此算是读完了《1840年以来的中国》的上部。做了很多摘录,但其实很多都具有宣泄情绪的性质,倒不见得是摘录了重要内容。最主要的感触其实还是“救亡”与“启蒙”的对照、“富强”与“宪政”的对照。不过作者或许会更愿意谈论一种三元互动:军事、政治和经济的严峻现实;宪政和法治的理论与制度设计;以及作为语境存在的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法治理论一面要为政治现实服务,一面要对文化传统妥协,以致始终无法向人们展示出它自身本有的价值。作者对此的惋惜贯穿全篇始终。